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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章说书】闲话黄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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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yshju 周日 四月 22, 2012 9:13 pm

“甜姐儿”黄宗英旧影
谢其章
五七版的电影《家》,黄宗英饰演的梅表姐,郁郁而生,忧忧而死,看得叫人气闷死了。孙道临饰演的大哥觉新,只会说一句“梅,你躲我?”黄宗英三岁时叫孙道临“以亮哥”,黄宗英的大哥黄宗江与孙道临从小学一年级起就是同学。黄宗英是表演得好吗?我原来这样以为,及待看到《杂志》上黄宗英写自己和别人写黄宗英,才明白“身世之感”与演技之间的互相渗透。黄宗英表演得非常出色,没有几个镜头的梅表姐,隐约影射了黄宗英十八岁时遭遇的人生最大打击。也该算幸而相离得不太远,黄宗英还算年轻(演《家》时还刚刚三十岁),再晚几年,我们就看不到现在这个样子的梅表姐了,不早不晚,以后黄宗英渐渐疏远了银幕。上海沦陷后,黄宗英的哥哥黄宗江选择去了大后方,妹妹却留下来从艺,对于那个时候的个人去留选择的评价,落到每个人的档案里,多少是个麻烦。

《杂志》对演艺界一直舍得给篇幅,那时还不到二十岁的黄宗英,《杂志》有一回竟拿出一个画页上了她三张生活照(12卷6期),这样的偏爱只给过黄宗英一人,黄宗英的三封私信亦得以披载,还有一篇采访记,夹在别人文章里的她,这些加在一起,那几年的黄宗英面目就完整了。我从对黄宗英的电影感兴趣慢慢进展到所有联系到她的旧资料都喜欢搜集,《杂志》上的发现,似乎对我最有用,连带着把一些始终搞不清串不起来的人事也初具眉目了。彼时,与黄宗英走得近熟的人大致有:李德伦,异方(郭元同),丁力(石增祥),石挥,黄裳,陈传熙。和这些人熟,还是因为凡她大哥黄宗江圈子里的朋友最终都成了她的朋友,好像黄宗英自己不会发展朋友。

异方是黄宗江燕京大学时的同学,后来成了黄宗英的新郎,最惨的一幕就发生在新婚当天,新郎突然病倒,“勉强被搀扶着行过‘昏’礼”,十八天后的深夜,新郎在羊市大街医院(今人民医院)病逝。如此如戏如梦,使“我(黄宗英)总把戏,梦,人生分不清,掰不开。”《杂志》里竟然还有二张异方下葬的照片,一身白衣臂戴黑纱的黄宗英悲伤欲绝地在墓穴边。为了化解这巨痛,黄宗英在北平香山过了半年“信教”的生活,直到有人来接她去上海演戏。在“故都来鸿”内,黄宗英写道:“我的丈夫悄悄的离开了人间,他生没有作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业,死也没有留下万古不朽的大杰作,月白风清之夜,辗转相思,每念人世之不可解,既生之,又死之,短短二十三年的奔走劳碌,算什么事?算什么事!一日偶翻案首,得此录之,慰我夫在天之灵,也引以***。他曾勇敢的留下足迹到水边去,千万的足迹踏成了平地,千万的尸骸堆成了渡桥,其余的便都过去了。一九四三年岁暮于香山一棵松”这段不长的悼亡夫文,不太像一个十八岁女子写的,几十年后黄宗英忽然转行成了作家,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到她具有写文章的潜质。

对黄宗英一生走向影响最大的人无疑是大哥黄宗江。《寄大哥》在《杂志》上发表的时候,黄宗英已回到上海,而黄宗江已与黄裳搭伴“入蜀”了,少了那么多朋友围伴在身边,黄宗英变得独立而坚强――“我在想,我从前的好哭好烦,都是你们娇惯了我。我哭了,你们就哄我,我气了,你们就对我特别好,我病了,你们就在家陪我讲故事,你们又似乎时常在欣赏着我的眉尖轻蹙,嘴儿微撅,于是我也就自然而然地多愁善病起来。现在呢,元同(注:异方)死了,你也远在数千里外,剩我一个人在这孤伶伶的小亭子间里,与那戴了防空帽的可怜的台灯为伴。外面是没有月亮的夜,下着雾一般的小雨。弄堂里静悄悄,整幢房子看不见一丝儿光亮。如果我从现在开始酸鼻子,流眼泪,张嘴,抽肩膀——哭,恐怕哭到太阳出来也没人来理我。如果我一生气。砸碎一个茶杯,那也只好劳驾自己的两条腿,到楼下人家去借扫帚和畚箕。所以我学乖了,不再哭了。照照镜子,笑脸是比哭脸可爱。在实生话方面,我还是本着你的戒妹条例,依旧是很严肃的在计划着学,不断的学。”

《杂志》时期,正是黄宗英人生的第一个大坎。来源:藏书家谢其章

ysh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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