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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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的“奥涅金”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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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元尚 周五 四月 20, 2012 12:54 am

中国人的“奥涅金”情结
   元 尚
  《叶甫盖尼·奥涅金》是俄国著名诗人普希金的长篇诗体小说,这个故事曾 经感动过许许多多的中国读者,而《奥涅金》中文完全版在中国已有六十几年的历史。
  解放前的两个译本
  《奥涅金》的第一个中文全译本,由甦夫所译,1942年9月桂林丝文出版社出 版,名曰《欧根·奥尼金》。此译本只译出了8章,没有翻译“奥涅金的旅行”和“第十章”。该版 本是从莫斯科1931年出版的涅克拉索夫额世界语译本译出,译者还参考了米川正夫的日译本。 从甦夫所译的《奥涅金》全书的结构来看,可以推测他所依据的那个世界语本极有可能也是只 有8章。这个译本采用的是自由体诗形式,和普希金的“奥涅金诗节”相去较远。翻译难,翻译 诗尤难。翻译普希金的这部长篇叙事诗,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是难上加难。就如何翻译普希金 的这部诗体长篇,60年来许多人做了有益尝试,但是,普希金的诗歌形式的那种美感总是很难 表现出来。对于这第一个中译本,后来的人们多有批评,其中吕荧的看法当属中肯,吕荧说甦 夫的译本“文字枯涩而且粗率,并且很多地方和原诗出入很大”。前一个问题,属于译者的文 字修养问题,后一个问题,则是译者所依据的版本问题。就60年前而言,后一个问题,不能算 是译者的问题,能够把这样一部世界名著翻译过来,当是功不可没了。戈宝权也说这部最早的 译本中误把“德国大诗人席勒误成为英国大诗人雪莱”。目前这个版本已经很难寻找,戈先生 藏有此本。
  在第一个中译本出版后,为纪念普希金这部长诗出版110周年,1944年2月重 庆“希望社”出版了现代文艺理论家、美学家、翻译家吕荧根据俄文本翻译的《欧根·奥尼金 》,这是第一个依据俄文本翻译的此书,这个译本还包括了“奥涅金的旅行片断”和“第十章” 。这种结构格局成为以后所有译本的框架。在这部译本中还有胡风的译文。它们是第六章十五 节、十六节和三十八节。用了一个冬天,吕荧于1942年春天完成译稿,接着又在7月份对其译稿 进行了第一次校改。此间胡风先生还帮他参照日译本校改了一些诗句。从这里可以看出,胡风 当算得上是中国“奥涅金情结”的缔造人之一。在这个译本的“跋”中,对于翻译普希金的诗, 吕荧说:“如果勉强照顾全书音韵的格律,势必将要牺牲内容的完满和语言的纯朴,以韵害诗 以词害意,不是普希金的道路,也不是我们的道理。”吕荧翻译的《欧根·奥涅金》的这个版本,1944年2月出版后,1947年上海又出了再版本,解放以后,1950年又有上海海燕书店版。
  解放后17年中的两个译本
  新中国成立以后,普希金的这部长篇诗体小说,最有代表性的译作是查良铮 译本和吕荧译本的校改本。从版本意义上说,吕荧的校改本当算是一个新版本。
  查译本的中文名也叫《欧根·奥涅金》,也是依据俄文原本翻译的。书由上 海平明出版社1954年10月出版。查良铮在翻译这部书时,还参考了前苏联外文出版社出版的特 奥多尔·科米肖的德译本,以及巴贝特·多伊奇的英译本。另外查良铮还翻译了斯罗尼姆斯基的《关于欧根·奥涅金》一文。1983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再版了这个译本。
  吕荧的校改本,出版于1954年12月。这个校改本依据前苏联国家出版局1949 年版《叶甫盖尼·奥涅金》单行本,并参照了前苏联科学院编辑的《普希金全集》(1950年版 ,十卷本)。译本中的附录部分,据译者说因为找不到新的版本,所以仍然依据1887年彼得堡 苏伏林版。译本改动最大的地方是文字,吕荧自己说:这样做的理由是“使它更接近口语,更 接近原诗”。经过这次校改,吕荧这个译本,成为公认的最好版本,译本优美典雅,当属外国 文学译作中的典范之作。
  在这个校改本中,吕荧对于书中的注也进行了校改,1947年吕荧去台湾师范 学院任教,途经上海时,还从戈宝权那里借了美国《现代丛书》版巴贝特·多伊奇的英译本及 俄文版的布罗德斯基的《叶甫盖尼·奥涅金详解》一书,对其初译本进行校改。后来他用来校 改书中注的《叶甫盖尼·奥涅金详解》已是1950年莫斯科版了。
  “文革”后译本
  对于《叶甫根尼·奥涅金》的翻译,即使在“文革”前后也一直没有中断过 。“文革”后出版的译本,其中智量和王士燮的译本就是在“文革”前完成的。智量的译本据 其回忆在1962年已经译出初稿,而其出版却是1982年。王士燮的初译本是1963年9月完成,1970 年译者又在插队的时候,于农忙之余对初译稿进行了“逐字逐句”的推敲,最后定稿是在1979 年,出版时间为1981年12月,由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王士燮的译本依据的是1950年莫斯科 本,王译本除了奥涅金的八章之外还以直译的办法将《奥涅金的纪念册》、《奥涅金的旅游》 (片断)以及《第十章》(残篇)译成分行散文,译本的注释部分,主要使用的是布罗茨基的 《普希金的长篇小说“叶甫根尼·奥涅金”》,并参考借用了一些其他译本的注释文字。和其 他的译本相比较,王译本不追求诗歌形式上的相似,而是以能够表达作者原意为主旨。
  智量的译本也是经过多年磨练才得以出版,据莫斯科俄文版“奥涅金”译出 。智量译本除了“奥涅金”正文8章,注释,“奥涅金的旅游片段”和“第十章”之外,还有一 个其他译本所没有的“别稿”,这个“别稿”是前苏联学者根据普希金遗稿和“奥涅金”的不 同版本的对比而整理出的一部资料。这个资料对于我们理解原诗有很大的帮助。
  1982年2月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了冯春翻译的《奥涅金》,冯译本中包括奥涅 金正文的8章,奥涅金旅游片断以及“第十章”。此书据莫斯科1949年俄文版译出。冯译本的特 点是采用自由方式来翻译这部格律长诗,对于怎样翻译外国诗,冯春采取的方法是“比较自由 的方式,适当注意节奏和音韵,主要求通顺流畅,更好地表达思想感情,而不追求形式上的严 格”。当然这样翻译出来的奥涅金和普希金的原诗格律“相去甚远”。
  1996年7月译林出版社出版了丁鲁的译本,其所翻译的内容和冯译本相同。在 这个译本中丁鲁试着用汉语白话格律诗来翻译奥涅金,为此丁鲁还在书前的《“叶甫盖尼·奥 涅金”与诗歌翻译》一文中做了很是详细的论述。
  奥涅金在我国台湾省也有译本出版,由台湾作家郑清文翻译的此书,中译名 为《永恒的恋人》,1977年6月志文出版社出版。中译本书名的过分本土化有时往往会与原书意 趣相去甚远。这个中译本采用的是散文体,所依据的本子,据译者说是三种日文译本。郑清文 的译本仅译出了奥涅金正文8章,其余未译。
  首发于《中华读书报》2006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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